松石石

当时只道是寻常

捡来的小狗有点甜(21)


——“总有事情求我的话,春野是不是也该付出点代价?”


春野曾经设想过被拒绝的情况,但也许是连日来宫村的温柔给了他一点底气,他没想到会被拒绝得这么干脆。


果然……自己还是太过分了吗?


他想和宫村说明情况,想说他真的很需要这笔钱,想说这一个月他会加倍努力工作,可是宫村的冷漠态度让他退缩了。


这些事归根结底是他自己的事,和宫村没有任何关系,宫村不愿伸出援手也无可指摘。


“不可以吗……”


他眼睛有些红了,那样子着实可怜。


宫村酒劲又上来了,而且那些酒精似乎都开始往不那么绅士的地方游走。


他随手把公文包一扔,脱下了外套。


“总有事情求我的话,春野是不是也该付出点代价?”


春野有点惊讶地看着他:“只要您说,我什么都愿意做的……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?”


那双眼睛小鹿一样看着宫村,红痕还未完全散去。


真是单纯啊。什么都没有听明白。


想把他揉进怀里,想按着他的脑袋吻他,想……


春野颈边有一颗小痣,在灯光下像是盛满了情欲。想把拇指按上去,想吮吸那颗痣……


想就这么把他压在沙发上。好好教教他,什么叫付出代价。


等宫村反应过来的时候,他自己已经快步回了房间,“砰——”地一声关上了门。


那颗痣啊。


他靠着门缓缓坐了下来,轻声叹着气。再和春野待在一起的话,他会控制不住的吧。


春野独自站在客厅里,失落像成群的候鸟一样在他心里飞来飞去。


还是被讨厌了啊……


他的心思忽然之间全部挂在了宫村身上,似乎他担心了许久的学业都没那么重要了。他有种强烈的冲动,简直想跑过去对宫村说——“如果我收回请求,可以不要讨厌我吗?”


真像守财奴啊。春野想。


宫村冷静下来之后,便想去再说点什么,毕竟一言不发地走开,把人晾在客厅里实在太失礼了。


但他一开门却见客厅一片漆黑。春野大概已经睡了吧。


他想了想,拿手机给春野写了一则留言:“抱歉,我今天喝了酒,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,好吗?”


春野回复得倒快:“没关系,您好好休息。我明天要回一趟学校,已经和平次部长说过了。”


还在校的实习生往往在学校还有些杂事要处理,请假是常有的事。宫村发了个“OK”的手势,说完他手指一动,又加了一句:“晚安。”



第二天早上,宫村起床的时候,屋子已经彻底静了下来。


平田算是东京近郊,但也有一段距离。宫村拿手机查了一下,搭电车的话要转好几次,得在路上耗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。窗外有些滴滴答答的水声。


正在化雪呢,路会很难走吧?


想起早上半梦半醒中听见的那一记刻意放轻的关门声,宫村有点自责,怎么没想着开车送他呢?


时间还早,但他失去了做早饭的兴致,想随便收拾一下就去公司,却在餐桌上遇见了三个码得整整齐齐的饭团,那显然是给他留的。


还是蔬菜汁饭团吗?


宫村忍不住笑了。


这小子……是只会做这一种食物吗?



公司的茶水间设在创作部附近,那一天宫村似乎对茶水间产生了极大的兴趣。一会儿来泡茶,一会儿又来拿一包小零食。好像戒烟的人停不下来吃东西一样。


每次过来,他都要不动声色地往创作部张望一眼。


藤井心里忍不住发笑。春野不过是请了一天假而已。这才几天,就被流浪狗拿捏成这样吗?


午饭的时候,宫村过来和创作部坐在了一起,藤井也跟了过来。


他经常和大家一起吃饭,和创作部的联系也是最紧密的,因此大家也没觉得奇怪。


倒是虹口看见藤井,眼睛里的桃心都要冒出来了。


“藤井小姐可以坐在我身边吗?”


藤井笑笑,依言走了过去。


虹口几乎幸福得要晕过去了。他放下便当,一把抓住了平次的手:“平次啊,好人平次,今天就请为我准备葬礼吧。”


餐桌上一众人都被他逗笑了。


那阵热闹过后,宫村咬着饭团,随意向平次问道:“新来的实习生怎么样?”


“春野啊,他很好啊,很有干劲,画画也很好,很得虹口先生赞赏呢。”


“哦……我听说他今天请假了对吧?”


“是啊,虽说第二天就请假有点少见,不过在校实习生……也是没有办法的嘛。”


“是学校里有什么事吗?”


“……唔……好像是说……换了住所需要搬运一下行李……可能还有其他一些小事吧。”



春野没有多少行李要收拾。整理到最后也只是一个行李箱和一个塞满的书包。空荡的宿舍让他有点伤感,好像一段人生就这么被悄无声息地留在了身后。


但是对他来说,要解决的事情近在眼前,留给伤感的时间并不多。他捏着那张退学函,打算再去求一下系里的老师,再为他宽限一个月的付款期。


老师如果知道他入职了三星图书,也许会考虑把他当作未来的有效人脉,也许也会更宽容的吧。


可是当他提起请求的时候,负责财务的老师却很惊讶。


“学费和住宿费吗?前些日子不是已经缴清了吗?没有收到学校的邮件确认吗?”


“哎?”


这几天过得忙乱,春野的确没有登陆过学校邮箱,但是即使他没登陆,也知道学费的账单一定一直在累计。怎么会忽然缴清了呢?他银行卡里那点存款,说身无分文也不过分。他哪里有钱来交学费呢?这是……有人错把款项打到了他的账户里吗?


“是交过了呀,前几天你表哥来交的。”财务的老师十分确定。


春野更加糊涂了。他母亲是家中的独生女,他哪有什么表哥?


老师翻着登记访客的表格,“不是表哥吗?他是这么说的呀……一个……叫宫村的人,我还记着呢,你这个表哥看起来可真是耀眼的人啊。哎?春野?”


春野已经拉着箱子飞快地冲进了冬天的雾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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